古城千年谁人知 南淝河北岸寻访合肥城文化之根

缓缓流淌的南淝河北岸,气势恢宏的四里河立交桥旁,很多合肥人可能都不知道,这里的地下,深埋着一座沉寂了一千多年的古城。《史记》中记载的这座滨水古城,是皮革、鲍鱼、木材、漕米的集散地和转运中心,可谓繁华一时。

但因为一场人为的水灾,这座汉代古城从此“作古”,永远埋藏于地下。然而,当我们拨开历史的尘封,展现在眼前的就是盘根错节的合肥城文化之根

汉砖汉瓦记录一座汉城

如今的南淝河北岸,四里河立交桥旁,矗立着一幢幢高楼大厦和星罗棋布的现代化住宅小区,丝毫看不出古城的任何痕迹。

85 岁的合肥资深考古专家程如峰还清楚地记得,二三十年前的这里,老百姓在盖房子挖水塘时,文玩,总能无意间挖出很多汉砖、汉瓦和陶器碎片。在这一带,如今还留存有古城社居委和古城子的地名。虽然从古至今,考古人士并没有对合肥的古汉城进行过系统的考古发掘,但是不断出土的汉砖、汉瓦及陶器碎片,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昭示着它的存在。

上世纪70年代,程如峰听说当地的公社正在开挖一口水塘,赶紧前往现场,想看看地下究竟有没有古城。结果他看到,在开挖了两米多深的水塘里,保存着从战国到南北朝时期各个阶段的遗存。最上层的是南北朝时期刻有菊花纹的瓦当;往下则是有显著汉代风貌的汉砖、汉瓦,表面的绳纹清晰可见;再往下甚至还有战国时期的陶片。

此后一次,当地居民也是在开挖水塘的时候,挖出过一枚金币,送到了当时的合肥市文物管理处。程如峰惊喜地发现,这枚金币上面有“郢爰”两个篆字。因为“郢”为楚国都城名,“爰”为货币重量单位,程如峰认定,这枚金币应是楚国的货币。

上世纪50年代至今,此处多为当地老百姓的自建房和耕地。后来合肥市开始了大规模城市建设,大马路、高楼大厦不断涌现。在建设的过程中,此处也不断出土汉代时期的砖、瓦碎片。今年64岁的当地居民宋直树说,以前盖房打地基,总能挖出坛坛罐罐的碎片,还有或红的或黑的砖瓦。

兽皮鲍鱼充斥合肥市场

由于当时合肥处在长江水系和淮河水系衔接的最近点上,自然成了水陆交通的枢纽。加之又在古代“江淮运河”的通道线上,漕运多在此中转北运,“南临江湖,北远寿春”。当地一些老辈人还经常提起,合肥城在汉代曾是全国十大商业城市之一。在程如峰看来,这种说法是确有历史根据的,《史记》记载,当时合肥市场上的大宗商品以皮革、鲍鱼、木材最令人瞩目。

据说,当时合肥转运的皮革不是一般的牛皮、羊皮,而是虎豹、犀牛之类的皮,是制作盾、甲必不可少的原材料。那时的江淮境内,贵州文玩,地广人稀,保存有大片的原始森林,野生动物很多。东汉时猛虎横行,曾是这里居民安全的主要威胁。人们纷纷挖陷阱、设牢笼,到处捕捉。

东汉时,合肥所属的九江郡太守宋均认为,对人民危害最大的不是真正的老虎,而是苛政这头“猛虎”。在宋均当政期间,他大力整治贪官猾吏,任用贤人,减轻租税。同时,他还叫百姓填平陷阱、撤去牢笼,对老虎实行“仁政”。据传,老虎真的成群结队离开江北,泅渡到了江南。

合肥还是当时的鲍鱼集散地。海上运过来的鲍鱼,充斥着合肥的市场,而它发出的腥臭气味,也使得人们不得不掩鼻而过。

当时合肥转运的木材也不是普通木材,而是楠木、樟木等名贵树木。一般用来建造桥梁、制作舟船,富人则用它来兴建楼阁、营造冢墓。长丰县杨公乡一座楚墓,曾出土一个双层棺材,外面还包着大墓廊,共有十几个立方米的木材。最大的一块楠木板长3米,宽90厘米,厚30厘米,12个壮汉才能抬走。

古城惨遭大水灭顶

合肥城因位居江、淮之间,淮南丘陵为其天然的屏障,因而,这座城市在军事战略地位上对国家的影响,远远不是交通、经济所能比拟的。每当社会动荡时期,合肥总是弥漫着刀光剑影。

合肥市民现在所能看到的古汉城所在地,地势相对较高,但在以前,这里的地势是非常低洼的。即使在上世纪80年代之前也是如此,当地农民在此开荒种地,多以水田为主,旱地是非常少的,而这正是合肥城永远消失的重要原因

公元506年,南朝的梁国豫州刺史韦叡,为了从北方的魏国夺取合肥城,文玩,查看到合肥城地势低洼,四周都是高岗,决定筑堤坝拦截南淝河水,用河水倒灌合肥城。随着南淝河水位不断增高,梁国的战船都高过了合肥的城墙。于是,河水由北岸外溢,淹没了秦汉时期所建的合肥县城。梁军攻破合肥城后,俘虏了1万多人,缴获马匹粮草无可计数。

韦叡虽然打了个胜仗,占据了合肥县城,但是城市已被大水冲毁,从此“逐渐淹废”。后来,合肥城向东南方向迁移重建,这才有了后来环城马路以内的合肥城。

嘉庆庐州知府张祥云在《庐州府志》中说道:“合肥故城,金斗门在县治(县衙门所在地)东北,乃古合肥城,遗址尚存。”直至上世纪60年代,人们仍还能看到合肥古城残存的夯土城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