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历代墓主人俨然住进了“多层古墓公寓”

彭州米筛泉遗址发掘现场

出土的部分文物

古时候的砖

昨日,配合成绵高速公路复线成都段建设而进行的考古勘探有新发现,16处商周至明清时期的古人生活遗址墓群接连现身。在已经进行发掘的7个点位中,除了有成都地区鲜见的南朝墓群,三界镇洪家村15号点也令人惊喜,这处乡间看似不起眼的普通台地下面,竟密密匝匝层层叠叠“藏”着上至汉代,下至明清的十余座古墓。离奇的是,其中一座明代古墓中封存完好的陶坛里出土时还盛满液体,是酒还是地下水渗透,还有待考古专家进一步鉴定。

多层多朝代墓葬群现身

地点:彭州三界镇洪家村

名称:红豆树墓群

发现:汉代至明清时期10余座墓葬叠压一起,陪葬品也以民间陶器、铜器为主

已经出现的16处遗址和墓群,覆盖在它们之上的土层很薄,几乎就在现代人脚底下。“通过前期对地表土层的观察,我们认为在2号、3号、4号、5号、6号点沿线这种较为单薄的土层,很难出现文物遗迹。结果开挖后,贵州文玩,真是惊喜不断。”考古发掘现场负责人索德浩介绍,彭州三界镇洪家村15号点红豆树墓群就是个典型例子。

从外表上看,这处长着常见植被的普通台地,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谁曾想到,台地的“肚子里”,按照自下而上的年代划分,汉代至明清时期的10余座墓葬叠压在一起。墓葬主都是普通百姓,陪葬品也以民间陶器、铜器为主,也没有防盗机关设防。即便如此,除了三座西汉土坑墓没有被盗痕迹外,其他墓葬都曾被盗。

以今人的眼光看来,躲过盗墓贼黑手的最特别陪葬品,是来自一座明代古墓的一个陶坛。它约莫30厘米高,形制完好,封口的盖子还和新的一样,从墓葬中小心起出它时,考古人员顿觉手感很沉,原来罐里居然装满了液体。难道是这位墓葬主嗜酒如命,下葬时都要用美酒陪葬?“液体是不是酒,还有待鉴定。”索德浩分析,墓穴环境并非完全密闭,来历不明的液体,可能是雨水地下水渗透入陶罐而成。

最早从汉代开始,古人就选择在此修建墓地,时光流逝,墓主后人们迁移去了别处,墓地渐渐荒废。朝代几番更替,新迁入者也相中了这块地势相对较高的台地,在其上修建新墓葬,最终形成今天我们看到的罕见多层多朝代墓葬结构。

罕见南朝墓地出土

地点:新都区清流镇界牌村高家院子、彭州致和镇梅花村

名称:南朝墓地、商周时期遗址

发现:南朝墓群面积近900平米,周围还陆续发现有商周遗址。

新都区清流镇界牌村高家院子一号点的墓葬群则是此次考古发现中另一亮点,因为它们来自南朝。在整个四川地区,南朝墓地的发现都极为罕见,成都地区曾有零星发现,但如此成规模的墓群还没出现过。

这里原本是2米多高的土坡,因常年取土烧砖,已经成为平地,不少墓砖直接裸露在地表,被附近农家小院当作普通砖块使用。仔细查看这些墓砖,考古人员意外发现一块刻有“天监九年”字样的纪年砖。

“天监是南朝梁武帝萧衍的第一个年号,九年是公元508年。”考古人员介绍,这一发现足以证明,一号点墓群正是罕见的南朝墓地,周围还陆续发现有商周遗址。南朝墓群面积近900平米,虽然地表部分有一定的破坏,但考古价值仍然很大。

另外,彭州致和镇梅花村5号挖掘点米筛泉是一处商周时期遗址,出土大量碎陶片,堆积层足有二三十厘米厚,还有少量尖底盏、尖底杯等商周时期常见民间器物。如此密集的碎陶片密度,让索德浩想起了金沙遗址,“两者之间的确有点类似,文玩,商周时期这里可能是一个陶器作坊。”这些民生味浓厚的考古发现,对研究古人生活场景、生活习惯,甚至家中常备品及几口人等古代信息,有一定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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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唐、宋、明、清……

古墓叠成“楼” 历代古人住起“上下铺”

3000年前

为何打碎陶片堆起来

昨日上午,在彭州致和镇万家村三组,一片农田中整齐地分布着几排棋盘一样的考古发掘探方,在这些探方中,考古人员发现了大量的碎陶片。考古发掘现场负责人索德浩说,这里是一处商周时期的遗址,面积在400平方米左右,“这里的陶片堆积厚达四五十厘米,堆积面积又这么大,不像是当时人们堆放垃圾的灰坑,似乎是有人刻意将陶器打碎后堆放在一起。而在差不多同时代的金沙遗址,我们也发现了类似的陶片堆积。”索德浩怀疑,3000年前的古蜀人将陶器碎片堆放在一起是“另有用途,也许是一种神秘习俗”。

历代古人

住进一个“古墓公寓”

彭州市三界镇红家村十四组一小水沟附近,4个大土包由西向东排列,成绵高速公路复线穿过最西面的一个土包,贵州文玩当地村民称之为“红豆树土包”。在当地村民看来,这些长着大片灌木和杂草的土包与其他小山包没有多大差别。多年取土、堆放石头,土包被破坏得非常严重,平面已呈不规则的椭圆形。

考古人员在对土墩进行考古调查时,发现了青灰色的墓砖,经钻探,考古人员发现这几个土墩里面竟然“包藏”着大量的墓葬。在发掘过程中,考古人员从土包的最上层由浅及深,先后发现了清、明、宋、唐、汉等各个时期的古墓,由于破坏严重,这些古墓给我们留下的宝贝并不多。然而在土包的最下层,发现了三座保存完整的土坑墓,里面有精美的青铜器和陶器。

经过分析,考古人员发现这4个土墩实际上是古人修建墓葬时一层层累积而成的。汉代人在最下层,下葬后在墓上夯筑了封土堆;而唐代人又在封土堆上建墓,再建封土堆……这样后人“踩”在前人的肩膀建墓,土包越垒越高,直到明清时期。从剖面上看,土墩从下到上,重重叠叠,盖成了一座“楼”,而历代墓主人俨然住进了“多层古墓公寓”,成了“上下铺”的邻居,而这也是一部延续两千多年、浓缩了的成都平原丧葬文化史。

一块青砖

揭开一个南朝墓群

新都区清流镇界牌村九组的高家院子附近有一个土包,由于早年取土烧砖,土包几乎破坏殆尽。考古人员在农田、果园和竹林中,发现了大量装饰有几何图案和花纹的墓砖。当地村民不知这些墓砖的身价,经常就地取材用它们砌墙,修猪圈。